流年点梦灯,坛前落紫荆。
一期融旧暮,一会念余情。

2025 年 1 月 15 日,我参加了自己青春的葬礼。

说起来,葬礼应当是怎样的呢?回想起来,幼时的我便参加了不少的葬礼。由于年龄太小,葬礼上的主角大多我都不认识,在大悲咒的伴奏中,朦朦胧胧的跟着身边的大人对着灵堂磕头。人的死亡是上天决定的,留下来的人急匆匆的将葬礼定下日子像是在紧握着那最后的可能。葬礼的确是为死者举办的,就如百日宴上婴儿的啼哭为自己赋予新生命的身份,婚宴上司仪的祝福为新人赋予家庭的身份,葬礼为死去的人赋予死者的社会身份,正因如此,葬礼又似乎不是为死者举办的,反倒是生者情绪的承载,是生者与死者之间过往联系断裂的证明。

我的青春大概在去年 6 月份就死了吧,而这葬礼迟迟拖着不办的原因在之前看来是忙碌,或是等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再说,现在想来可能那段时间的我在坚定自己的决心吧、又亦或是为这个既定的死亡寻求一份出路。或许人能死而复生呢,或许我可以冷漠的看着这份死亡而避免这个葬礼呢。然而我的内心既没有希冀到寻求那不切实际的复活,也没有冷血到可以逃避这个仪式,于是便在 1 月 15 日我参加了自己青春的葬礼。


并没有预想中的失眠或者激动的早早醒来,正如以往无数个微不足道的清晨。我将见面的时间地点交给了对方,按道理来讲应当是由提起见面的我来安排,可现实是我在吃喝玩乐方面实在不擅长,还不如交给更擅长的对方。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说实话,约着和人出去玩本应是令人兴奋的,本应是充满未知与期待的,可不知为何我却早早的失去了热情。况且对方是几年未见的女生,换位思考后我认为还是让对方决定是更合乎规矩的表现。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将这一天交给对方了。

吃完略带仪式感的早饭后,站在书桌前,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准备充分。信用卡里转了几千块钱,应该是足够开销了;以前一直想送却没能送出的书签,想了想还是带上了;昨天打印的一封信,太大张旗鼓了,实在不行还有电子版就不带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前几天特意去商城买了衣服,穿的并不习惯,自己的审美也不见得行,就这样吧;看着镜子前自己的模样,左脸上不知为何起了个包,处理过后也没有好转。临时起意想着以一个良好的面貌赴约,但也只能说尽力了。审视着自己的内心,我为了不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下赴约提前了几天便不再去看一些书籍,目前来看算是平静而健康。想了想自己的目的,深吸一口气,虽然时间还早,还是出发吧。

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到三点半之间。最开始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我首先的想法是两点开始聊的完吗。在她定下时间后不久又更改了时间,她说还是下午三点吧,三点半怎么样。我又能说什么呢?那现在的问题变成了三点半开始我们又能聊什么去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大致地点定在了一个我完全不熟的地方,具体的见面地点甚至是在下午才告知我。或许确实对方也没什么热情,草草决定后再告诉我也不无可能。但也有可能这就是一场鸿门宴,让我处于一种极度陌生的环境,周围看似都是路人实则都是她的帮手,要是是我就干得出来。我应该是期待着后一种。

双方都没什么热情应该是怪罪于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搞砸了。与其说是搞砸了,不如我是故意这么干的。12 月初的时候,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内心。我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追求的东西,我有底气去面对这一切了,于是我主动联系了她。现实是我仍然感到恐惧,要是不回复我怎么办,要是聊的不顺利怎么办,颤颤巍巍之中,眼睛一闭 “最近过的怎么样” 总算发了过去。24 小时之内不回复的话我就直接拉黑结束这一切,我心里想着。好在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最近有点 “昏昏的”,这种暗示性的话语让我不禁沉默。“是吗,期末周太忙了是不是?”。这下轮到对方沉默了。后面的聊天便正常了不少,确定了在 1 月 15 日左右见面。然而话题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结束,她盘问起了我的身高,体重。我确实是长胖了不少,平日疏于锻炼不注重饮食在此刻起了成效。请允许我辩解几句,懒确实是罪魁祸首,问题是注重外表有什么用呢?我在与她见面之前不想和任何女生扯上关系,外貌只会成为累赘。说回来那遥遥无期的见面对当时的我来说仅停留在每天散步时的幻想之中。还有一方面,我既想要让她看见我好的一面,又想要让她对我印象破灭。对于她毫不顾忌的问话,我为了适当的把握住主动权,于是便回复 “没事,我这人自负的很,即便我是卡西莫多我也敢出来溜溜”。沉默了许久后,她回复道:“那我也不是爱丝梅拉达”。这一刻我便知道,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她是承受不住的。

12 点左右,由于我并不知道具体位置,索性把整个街道都逛了一圈,接着便在附近吃了饭。还有三个小时,想了想还是得休息一下,于是便去附近的商场,坐着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附近漫无目的的散步。总算到了三点,又收到她的消息说是要晚一点,我说没问题,但真的没问题吗,我不敢细想。

大概三点一刻到达了她指定的咖啡店。确实是很有品味的一家,环境很舒适,给人一种小而精致的印象,背景音乐也挺有品味,算是流行但并不俗套,凳子上有抱枕,小巧的桌子上单单立着菜单便无他物。我坐下后也没有点单,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我坐下后来了几位客人,有两个身材比较强壮的男生,有几个打扮精致的女生。我心里想着,或许这些人是来 “侦察火力的”。但也只是想想。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紧张,肠胃因为紧张开始不适。外面站了一个黑色衣服的女生在张望,是她吗?我不知道,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在期待中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即便去掉滤镜我也认为她是我见过的女生当中最漂亮的那一个。个子并不算高,脸上的打扮十分精致,身着白色的衣服像似天使一般,可以说光是与她同桌我便感到十足的压力。与此同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抓起手旁的抱枕抱在怀中。想着得说点什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XX,高中来自 XX 中学”,她好笑似的看着我,“我需要自我介绍吗?”“那倒不用了”。她已经点过单,我便也去了前台,想着甜一点比较好给自己点了一杯摩卡。再次坐下后,我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的聊天能力也不算差应该也没有问题,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应对,可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无趣充斥了我。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我已经不亏欠你什么了。

我能注意到她在毫不顾忌的打量着我,但我并没有正面打量她。倒不是因为她外表光鲜亮丽让我感到自卑,而是我没有这个习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正因如此我不愿意去直视,我更习惯于从他人的气场来判断对话的走向。我可以自信的说我善于察言观色,我能从别人的细节上去判断对方是怎样的人。由于以前学过格斗,对视这种行为在我眼里带有浓浓的侵略性。具体到她这个人,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我难以忍受去打量她。

她对我说我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又提到我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似乎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完全不一样了吧。按道理来讲,去和女生赴约应该适当的夸赞一下对方的打扮之类的,但不知为何我那天并没有想起来做这件事。

坐在座位上我才发现,我似乎并没有想好要去聊些什么,但先顺着话题走吧。很意外的是她向我聊起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她对我说,国内这个社会太压抑了,人们都不自由。她认为国外的那种自由民主的气氛比较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并不是这些言论让人感到惊讶。她又跟我聊起 LGBT 在国内现状。我回想起大一的时候,她的朋友圈里转发了一条普京禁止 LGBT 在俄国传播的新闻并配文 “普京去死”。我回应到,其实我认为 LGBT 在国内的环境放眼世界算不错的了,她说:“你不懂”。她又和我说起了她对于女权的处境的认识,我又说了说我的看法:我认为女权最终一定会失败的。她说,在冰岛女权已经取得了成功。我于是点头称是。我还说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比起进步更偏向于保守,她这次倒没说什么,只不过显得对我十分失望。

途中咖啡送上来了,意外的是,我们两个人点的都是摩卡,她说,你点的也是摩卡吗,我说,是啊。我又意识到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又急忙说自己习惯喝这种口味,我并不想让她认为我是故意去选和她一样的。说完这些又是一阵沉默。我们都低着头佯装喝着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也总是这样,在各种各样的巧合中我总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也由此我会把这段关系看的很神圣。她的生日倒过来正好是我的生日,她有一个哥哥,我正好有一个姐姐,她的许多行为总与我不谋而合,我总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或许她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吧,所以对我的态度总是像我对她一样拐弯抹角期望以一种隐秘来确认对方的想法从而在这段关系中获得一种神圣感。

聊完一阵,她提议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附近的河边散散步,然后去吃饭的地方。走出来后没聊几句她便拿出了烟。这种烟我没见过,散发的味道并不像传统香烟一样一股烟草味,反而味道很淡。我打趣的说到,你在里面急着出来怕不是就是想抽烟。说起来我也没怎么见过女生抽烟。记忆当中当时在日本街头看过一个短发女性依着靠栏抽烟,很有那种动漫中的成熟忧郁女性的气质。而她抽烟并没有这种感觉,细细的烟叼在她的口中,明明是抽烟却由于烟的精致又与她精致的外表而感到和谐。当时在日本街头当我注视那位女性时,那个人毫不客气的瞪了回来,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而在她身上并没有这种。

我说,感觉你是那种会很喜欢喝酒的人。她向我解释,她不怎么喝酒。我又说,之前看你朋友圈你不是还经常去酒吧吗。她说虽然她经常去酒吧但很少喝酒,只是去玩玩。我感到很意外,但因为是她说的,我还是很相信的。

路上我们聊起了现在和未来的打算,我说我会继续在国内读研,我聊起了自己所学的学科。她问我平时空闲时间都在干什么,我也一时语塞。我平时也不怎么打游戏,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就练琴,练个一个小时就出去散步,散完步回来随便看看也可以洗漱睡觉了。虽然另类到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但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她也感到很奇怪,问我难道没有其它娱乐了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说你内核还挺稳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无语了,还是真发自内心。我说我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会在散步时去面包店买点甜的吃排解压力,她很奇怪的问我为什么大学会压力大。我也无语了,想着她是文科生,于是便解释工科学习压力是很大,我没说的是,我的压力来源一大半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你,你以为我散步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她说她自己毕业后会 gap 一年,今年寒假过年打算去泰国过。真幸福啊,我心里面是这么想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又对我说,她认为她母亲要是没生她一定会过的更幸福,我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又向我解释,但她解释的话我并没有听进去,我也不会去参和别人的家事。我突然想到互联网上似乎有许多这样的言论。途中又不知为何话题回到了女权这个东西,她向我控诉道:要是你的女儿,你的母亲,你身边的女性朋友受到了这样的压迫你会怎么办。我在来之前其实针对女权这个问题去思考了很多,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此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言论其实我也看过很多类似的。我并不想与她争论,毕竟,我已经决定把这一天交在她的手上。

在话题暂歇,双方沉默之际,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我突然向她说到,你和我想象中的你一模一样。她沉默了好一阵,似乎并不理解我在说什么,试探性的问我,是指的是和中学时期的她吗?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于是便含糊道她与她朋友圈发的东西的气质感觉对的上。

总算到了吃饭的地方。说来惭愧,我比较脱离现实,所谓的美团这些现代年轻人习以为常的软件我并不会使用,于是便让她帮忙点餐付款,想着后面再跟她平摊。现在想来因为是自己约的人家,其实是我这边应该请客的,这么一看自己当天脑子也不清醒。

饭桌上她又向我聊起了那些 “主义”,那些 “思潮”。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让我回想起了我大一时候和高中同学出去吃饭,也是同样的侃侃而谈,表现出来的自己似乎无所不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时候我自己是多么空虚。

她对我讲人活着要有主体性,主体性对人而言是多么重要。巧的是我正好了解过齐泽克和黑格尔关于主体性的理解,很自然的我便问她,那你理解的主体性是什么。她又说这个太专业了,不太清楚。

她又谈起女权,我说自己由于信息茧房的原因似乎很难了解到女性的观点,但我也尽量去了解了。她说那你就多去了解啊,你了解的不够。

我说,目前我感觉司法更偏向于女性,这方面你怎么看呢。她似乎是被我说急了,回复到:为什么我要去管这些犯罪人员的死活。于是我对她说,今天我即便要冒犯你我也要说,不能够轻视任何一个人的权利,你这样是不对的。这也是我今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驳她说的内容。

我问她,如果女权的运动反而导致了对男性的压迫,女权怎么去预防呢。她说,那你就是傻逼。我出奇的平静,我问她为什么,她重复说,你就是傻逼。或许我太令她失望了吧,也正如她令我失望那样,我们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而又总是把自己认为对的理念给投射到对方身上。

其实我们也聊了过去,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她说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喜欢看王小波的书,问我看没看过《绿毛水怪》这部。这本书我可太有印象了。我清楚的记得在大二的那个暑假,她在朋友圈发了几张自己在海边玩耍的图片,配文是 “想要成为绿毛水怪”。我由此在那个暑假特地去看了看这本书。故事精简来讲就是一对恋人,双方都没有过错,但由于各种不巧的状况,最终没能走在一起。看完这本书我便意识到她想与我告别。很快不久她便晒出了情侣照,同性的。很不幸的是,当时脆弱的我被你的这一系列行为给影响的整个人浑浑噩噩,但由此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你既然提到这本书,为什么还要主动和我联系?

我压制住心中的诸多情绪,说自己高中的时候没有看过这本书,上大学看的。然后我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过去对我们二人而言都是禁忌,在咖啡店时我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默契的刻意回避着过去,因为我们承担不起将过去引入现在的责任。

难道还要让时间白白的流逝在一些无谓的话题上吗?我觉得为了她,为了我自己,我决定去拐弯抹角的去说一件事。我对她说,上大学的这几年,我研究了一下什么是爱。她十分吃惊,说没想到你还会研究这个。该说不愧是文科生吗,她立刻向我提到了《会饮篇》。我说,这本书我看过,但感觉由于时代太久远,有些观点有些落后时代了。

我说,我平时生活中也希望自己是对他人友善的,我帮助他人,为他人解决问题。我希望自己的语言能感染他人,为他人带来启发。我希望我是以爱来对待这个世界的。我又提到了婚姻,我对她说我想过婚姻这个问题,婚姻本身是一件很私密的东西,但由于它本身的特性,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当作一个家庭面向社会的证明呢。或许这些话只会让她感到我这个人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吧,但这是我一定要说的。

吃完饭,结账时还是她结的帐,说来也奇怪,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养了一样。当然我也和她平摊了钱。去地铁站的路上,她对我说起了她的前男友。这里还挺好笑的,她先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前男友”,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提高声量重复了一次。她说他原本认为她前男友挺不错的,直到她发现她前男友与她的政治意见相左,于是便和她前男友分手了。她又说了说自己找对象的标准,要求挺高,我打趣到符合你的这个标准的人整个四川省一辆公交车就能拉完,她也尴尬的笑了笑。我说,我希望我找一个不需要恋爱的人,因为这样对方才是真正出于自身意愿去选择爱的人。她说,你是男生应该能找到吧。事实上,我也不认为自己能找到。

过了红绿灯就是地铁站了,我又再一次瞥了她一眼,她又在想什么呢?像是没话找话,她对我说,你不是一个爹味很重的人。可能身边的人都在劝她而我并没有这样做吧。我说,我倒是感觉你爹味挺重的。她似乎想要反驳我,我又补充到,因为你一直在纠正我,而你说的东西我都记住了。

我们地铁前往的方向是相反的。我考虑了一下便说那我稍微绕一下跟着你走吧。很快列车就到站了,由于是晚高峰,人流量很大,我们又在队列末。在磨蹭中车门马上就要关了,而她还没有挤上去,于是我条件反射用手指把她推上了地铁。推完我才意识到,这怕是我第一次和她有肢体接触。地铁上我们并没有说话,在途中我仔细看了看她,嗯,很漂亮,很精致的打扮,或许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但可惜的是这种网红脸我是记不住的。很快,她该下车了。地铁门打开了,是时候告别了。

“拜拜”

“有缘再见”

说完后她便下了车,我注视着她直到地铁门关闭。地铁门关上,列车启动,我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焦躁的刷着手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的最后一句话竟是 “有缘再见”,不由得感慨自己用词之准确。到了下一站,我立马下车坐回去,好在反方向的地铁不是很挤。我已经快忍不住我的干呕了。

自从她又来联系我,我便得了一种病。每当我想起她时我便不由自主的干呕。或许都不是想起这个人,单单是联想到与她相关的事物我便感到不适。或许见到她本人会好转,但事实上我在返程路上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干呕说明了一切。我不由得想到了《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面的男主角阿里萨,也是如我这般呕吐,但他呕吐却又乐在其中,我不愿意这样。

我看着手机里与她的聊天记录,迟迟无法下出决断。我在来之前便思考过我在这次赴约应该做些什么,我该怎么处理与她的关系。而带来解决方案的不是我,正好是她。当时她与我发消息时说她还以为我把她拉黑了,我说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把你拉黑呢。或许,我们俩的关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负担吧。她并不需要我,她渴求我的消失,只不过她没有办法狠心下手,那么便由我来吧。我也再也受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几乎不会拿自己的私事去请教他人,但这次我破了例。我咨询了身边的好友,问他们我是否该拉黑对方,然而他们的主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于是我自己拿了主意:如果当天没有足够强的理由让我不与她断绝联系,我就拉黑并删除她,再也不往来。

我在渴求什么呢?我可能在渴求奇迹吧,我可能在渴求她的可能性,我在渴求她能打破我的预想,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但现实总是庸俗的,我也没理由去如此的要求别人。或许,当我说出:“你和我想象中的你一模一样” 这句话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吧。

突然之间又收到了她的消息,她告诉我她已经安全到家了,我回复到,早点睡,注意休息。我闭上了眼,又缓慢睁开。我从包里掏出了一枚硬币。正面删,反面不删,我心里默念道。结果是反面,在意识到这个结果时呕吐感如期而至,又想到放弃这个结果我竟感到如释重负。命运若是这般,我愿意承受一切去斩断它的后果。

我是因为恨她才拉黑她吗?我早已过了那个阶段。我确实存在私欲,我也确实无法在承受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但若不是我判断我们的关系只是彼此的枷锁我也绝不会这样做,即便后果是伤害我自己。我宁愿是她来主动断绝与我的关系。

毕竟在与她断绝关系时,我是爱着她的。

初稿 2025-08-29 23:51


# 后记

这篇文章我一共起笔了三次,第一次是在 2 月 15 日,正好一个月过去了,但我却对于我的第一次的叙述风格不是很满意,于是又删掉。第二次是在清明节,我想好了自己该以怎样的语言风格去写这篇文章,但写到一半又由于各种事情抽不开身,只好潦草收笔,写到了咖啡馆那里便停了手。在第二次与第三次动笔中间,我其实并不想完成这篇文章了,因为我已经摆脱这位女士给我带来的阴影,我也没有必要也没有动力去写。但这几个月我向他人讲了讲这个故事,我发现我并没有释怀,或许这段阴影将伴随我一生吧。所以我打算起码在这里终结掉这个故事,让它从此变成回忆。正好 8 月 30 日研究生开学,想着再不写就不用写了,于是 8 月 29 日急匆匆的完成了这篇的初稿。巧的是正好这天是七夕。我对天发誓这次没有故意挑日子来写。

写这篇文章也是费了点劲,很多当时的细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根据自己的模糊的记忆来完成,但想表达的东西应该是表达到位了。话虽如此就算没到位,当时的心情,情绪的起伏也永远的留在那一刻了,平衡之下,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这篇文章会有修正吗,会有像前一篇文章一样有个终稿吗。我不知道。说起来,这个系列的第一篇也只是初稿并没有进行润色。希望自己文风好一点后能来润色一下这几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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